萨拉热窝市内战火遗留的痕迹仍处处可见,但新年前夕浓郁的节日气氛立刻使人们感觉到了这一古老城市的朝气和生机。
市中心费哈迪亚步行街两旁的商店橱窗里,“恭贺新年”、“新年大减价”的装饰、张贴比比皆是;解放广场上出售各种圣诞树挂物、玩具和礼品的售货亭旁一片欢笑声,围观的孩子久久不愿离去;精品街装扮更显别具一格,店主们用松枝将十几个灯柱包裹成巨大的松塔,横跨大街拉着一条条松枝编结而成的彩带,再挂上萨市人喜爱的百合花环,喜庆、温馨之间不觉又透露出庄重。
中午刚过,街上到处挤满了前来逛街、购物的萨拉热窝居民和国际机构工作人员,人们都在尽情地享受着和平所带来的节日欢乐。1994年曾因一发炮弹在“马斯卡莱”集贸市场爆炸,引发了北约对塞族的轰炸。现在,在这个水果、鲜花、蔬菜摊位密集的市场里,挤满了购物的人们,穿行相当困难。当年造成几十人死伤的爆炸所留下的弹坑早已被填平,虽然弹坑的表面仍被漆成醒目的红色以告诫后人。
代顿协议签署之后,我曾几次到萨拉热窝采访,每次都对其明显的变化感到惊奇。1996年波黑大选期间,当时两军交战分界线上的路障、铁丝网尚未完全拆除,路上的弹坑也随处可见;市内交通信号尚不完全,有的公交车辆弹痕累累;市内电话虽然畅通,但要想往北京发一篇稿子,还得赶到帕莱才行;各商店主要以出售吃、穿、用等基本生活品为主,上档次的商品很少见;居民们每天只能定时得到供水、供电。
不到一年时间,1997年春季再来时就大不一样了。不但电力供应大有好转,道路得到修复,而且商店中彩电、冰箱、汽车等各种高档消费品也开始出现了。
这次就更不一样了。战争期间仍一直在接待住客的“假日旅馆”修复一新;商店中物品相当丰富,而且像意大利“贝纳通”时装专卖店、日本“索尼”高档电器店这样的高档商店随处可见。汽油1.2马克一升,24小时保证供应;新鲜的牛、羊肉10至13马克一公斤;各种新鲜蔬菜、水果应有尽有。
为了改善人民的生活条件,当地政府做了大量的工作。据萨拉热窝州经济部长哈季姆·泽切维奇介绍,两年来他们利用国际援助基本恢复了全部动力系统,目前整个波黑的电力不仅够用,而且富余部分还可出口;1997年,煤气已经接通至各家;空运及城市公交全部恢复,几乎所有汽车都得到修复或更新;校舍的修建进展迅速,全部适龄儿童均已可在校园中就读;在解决居民的住房问题上,政府每年投资最大,萨市内上千所房屋得到了修复,已有7万多人从街头搬进了屋内。目前,萨市在饮用水的供应方面问题最大,每天只能从4时到7时,16时到19时的几个小时内得到供水。此外,铁路交通的恢复尚需一定时日。
在邮局门口,当我询问“您是否满意现在的生活状况”时,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回答说:“与战前铁托时代的生活相比,差距就太大了。但要是和战争年代相比,就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记得1993年冬季的一天,我正在街上走着,一位素不相识的女人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抓住我的胳膊连声道谢,说我救了她的命。原来,她刚才误以为我是她的一位亲戚,就来追赶我,跑出没多远,一发炮弹正好落在她原先站的地方。你看,在那样的年代里,连生命都没有保障。还有什么能比和平更为珍贵呢?”(之二)